我曾经在苦夏的烈日下想象那冬日里的冰天雪地,满天的雪花飞舞,浪漫纯洁、曼妙轻柔;我曾经在严寒的冬日里最追求烈日的光芒,萦绕在汗水与睁大的瞳孔之间,悠然自得。我总在不合时宜地去追求一些似乎合适的梦想,因为我深深知道,只有那些个在某一段时间内的稀物,才能为我一人享受,别无其他,尽管这会招来世人的痛恨。
我不希望秋天的到来,一直固执地认为只有遥远和高不可及才属于我这个注定不安分的肉身和心灵,而如今,我却触手即及,唾手可得。几丝细雨,忽然秋风,让我不得不去承认,那是秋天,那是曾经梦里的遥远,而我终却无力消受。
这个城市就像一个摆钟,每天永无休止地摇晃,却永远不去改变它的姿态,在这个城市停留得时间越长,越觉得它的陌生和我的徘徊,我甚至下过决心去抛弃它,可最终还是妥协,因为在陌生的表层之下,有我太多的希望和牵挂,于是我不顾一切,深陷其中,直至难以自拔。
举目眺望,我的视线里到处都是空白,这让我想起我曾经挥手作别的的父母,以及我曾经无数次回首依恋的故乡。也许只有那些空白才能让我的思绪不羁,稍微获得一点自由和自大,因为在时常的灯红与酒绿中,我忘记了我曾经铭誓永不遗忘的遗忘。
而我,终究还是忘却了。
罢了,罢了。一场秋风一叶寒,欲说还休,道是天凉好个秋。盈盈脉脉间重复我的征程,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被梦作弄的只是我等痴情之人。我没有办法去辜负那一些人、那一些事、那一些景,可我却辜负了太多的时间。“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叫我如何美了自己却不负众生?
可我,终究无尽彷徨。
我笃定那微甜的花儿和待定的黎明,却无法救赎那来来往往的人影,那些温暖已与我隔开了一个遥远的距离,遥远太远,尽头无从开始,只剩下一堵斑驳的城墙。城墙啊城墙,但见城郭与斜阳,可又不见箫声与此去的年华,那一碗边城的酒,让我想了又想,那一曲飞天,却似肝肠寸断,我的十指微凉,依然在为伊人仰天长望。
罢了,罢了,叫我如何能守住那血色的残阳,就连这散落的文字,也愧不成行。
繁华散尽,何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