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读《水浒传》之极端与中庸

“千古幽关一回开，天岂罡地煞出泉台。自来无事多生事，本为禳灾却惹灾。”忠义水浒英雄梦是多少人的壮志凌云。我在这个夏天阅毕水浒后，折服于绿林的义气如云，也静敬仰啸聚水泊的魄力。但何人不晓只是悲剧，若无奸臣当道，何来梁山忠义，我所黯然的只是浩荡天义，却被招安的一孔之见和观点局限葬于朝野，而真正唏嘘的却是水浒悲剧的本源——底层人民的极则必反。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道家思想可看做水浒落魄必然。刺刺不休的水浒忠义，娓娓而谈的聚义大道，而水浒的悲情全然怪于皇帝昏庸，奸臣朝野。却不曾直面英雄的黑夜，由我看来“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何尝不是形容水浒的思想局限。追求落拓不羁和肝胆相照，定然无错，错就错在极端的江湖义气。极端正是水浒思想的坑洼。众人皆语宋江广交四海英杰，却不知霹雳火无奈梁山入伙，秦明本是青州府的官差，心系朝廷，安稳闲日，可宋江交友的极端，是灌醉伪装，连夜攻打青州，杀人放火，屠杀秦明一家老小，数百人无辜葬送，逼得秦明与知府反目成仇，入伙就范，这是求贤若渴的极端。众人皆语宋江孝尊令尊长者，却不知畸形孝道，孝义黑三郎阅信“奔丧”，接驾父亲，可李逵心存孝意，取母上山享乐，路遭虎口，怅然失母下仇杀四虎。面回梁山不见宋江安慰供奉李逵亡母，但见笑道：“被你杀四个猛虎，今日山寨是又添得两个活虎，正宜作庆。”杀羊宰牛庆祝，将孝义为己独尊，这是行孝敬老的极端。众人皆语宗江待国沥胆堕肝，却不知愚忠换取梁山破碎的南柯一梦，力求招安征方腊，死伤兄弟为前活。明知赐酒有毒乃奸臣替换，却保忠义欺李逵共饮，惧怕兄弟因己反国，可李逵的江湖气乃不知仇冤皆有主？何必同李逵共死于酒，这是忠君爱国的极端。
正因领头人思想极端，水浒凄凉悲冷终是后话。反思之下，我所感悟的乃中庸之道，与极端相对，是不偏不倚，调和折中的处世哲学。
中庸之人，陶渊明必是其一，向往静穆，对社会人凉的虚伪照暗清晰认知。不因世道形秽消极度日，也不愿入仕做一派权者，而是平淡入林，宁愿穷终生也坚守清节，不低不高，不悲不扬，终就田园名家，此乃中庸之道。归于现实，我们学者断不能走极端之路，向往贵府，而冒名顶替上大学，便是一极端。你可以不张扬学识，力羡众人，也不可落寞自身，不好不坏，不卑不亢，折中处事，处处更有机遇。我在成绩低迷时，定不会因悲伤为排名极端，不会为了一鸣惊人做一枕黄梁，为有诧人进步而极度学究，反噬心境，摧害身体。也不会极端自负，一蹶不振，自此低迷在失利的黑夜漫漫中。不做偏激型，为成绩不择手段；不做退缩型，为成绩逡巡畏缩。做事处世，须恰到好处，善于平衡，避免走上极端。不肆意妄为，也决不墨守成规，中庸处世之道一直是中华文化传承，“中”不是一成不变，“庸”也不是平庸圆滑，而是两种极端的中间动态平衡。《论语》所提“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方显中庸的无与伦比，而梁山水泊思想的极端失衡也是支离崩析的木本水源。
  水浒的拍案而起，尚武精神的气节情怀，更揉杂的厚重历史和温馨人文，都在心中埋下“侠义”的火炬。但“少不读水浒”，也因其精辟丑陋的人性真言。我品出的中庸之道不过为门槛一角。有人说水浒是红的，忠义两全，替天行道，说惩恶，说扬善，是江湖的红色豪情。有人说水浒是黑的，赤裸血淋，残酷阴险，说淫盗，说恩仇，是江湖的黑色扭曲。这正是评价的极端，也是带给后人所捉摸品议的佳丽。是故我有获，乃笑看水浒，荐赏真慧，中正平和，摒弃极端。